黑色暴雪

写文只写HE。沉迷布袋戏,金银双秀,最绮,云玉,意默,奉天逍遥,皇名,鹿狐,鷇梦,青静,龙剑,侠皇,昙楚,赮戬,焱裳,元荧,系怼……等有空了一定为他们产粮!

妖界有喜(主钤光,玄幻AU)

人妖共处的大钧天国,府尹大人公孙钤X官媒大人陵光


第二十三章   面具


日近黄昏,毓骁在西郊的一处树林中静静地等待着,一边等一边将与顾十安从认识到如今的点点滴滴回想了一遍。

顾十安当然就是萧四了,他想,这两人都是顶尖高手,都一副古道热肠,更明显的是,他们从未一起出现过!昨日公孙钤告诉他萧四愿意见他时,他就一直在等,等顾十安这回会找个什么理由跟他告假。于是今早上陵光以“身子骨柔弱,需要个人陪本官上昱照山说媒”为由来找他借人时,他毫不犹豫便应了下来。他望着陵光强行搂着顾十安离开典客署,心里的酸水直往外冒,他相中的人跟别人勾肩搭背啊,真是越看那个陵大人越不顺眼!

料峭寒风在树枝间呜咽,忽然,树下传来一阵脚踩枯叶的沙沙声,步履似有犹疑。

毓骁转身一看,戴着面具的萧四已经来到了身后,顿时喜形于色。

“萧兄,几日前一别,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看来你我当真有缘。”

顾十安道:“不要花言巧语了,分明是你对郡主痴缠太过,公孙大人无奈之下只好请我出面。”

“是,是我过分了,”毓骁苦笑道,“可是如果不是将郡主错当成你,我也不会接连闯上擂台。不管怎么说,既然是公孙大人请你来,想必我对你的心意你也知道了吧?”

“不错,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个清楚,我相貌丑陋,而且命不久矣,今生怕是无缘与任何人结伴同行。”

毓骁在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打量对方的身形和步态,那分明就是一个顾十安,为何自己以前从未发现?

“我如果那么在乎你的面容,今天就不会约你在此相见。”

顾十安叹了口气,道:“相见又能如何呢?终究是殊途,徒增离愁别绪罢了。”

毓骁急道:“萧兄不必伤怀,我遖宿高山密林中有的是珍奇药材,能人异士也多,待我遍寻天下名医,定能将你治愈,到时候——”

“够了!”顾十安厉声打断他,“你既然身为遖宿王爷,应该想的是如何辅佐你王兄定国安邦,善待子民,怎可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挥霍光阴!”

毓骁却突然笑了:“我明白了,原来你一直不肯与我结交,不是天生冷淡,而是天生热肠,总是为别人考虑太多。”

“你不要想多了,”顾十安有些无奈地负手道,“就算你不是遖宿王爷,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好啊,”毓骁笑得更加开心,“你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哪一点,我改就是。”

顾十安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好回了句:“你不要总是做无聊之事。”

“俗话说情义抵千金,真心抵万金。我只想用一颗真心讨心上人喜欢,怎么能算是无聊之事呢?”

“唉,跟你说话真是对牛弹琴!”顾十安有些气急败坏,转身朝林中走去,“总之,我今日前来只是为了向你证明我不是什么郡主,现在既然明了,我们以后也没什么再见面的必要,你自己保重。”

“等一下!”毓骁急忙几步追过去,“是我的错,不该对你步步紧逼,你就当我说的都是些胡话吧!可是,你一个人独自生活,又身染重病,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你就让我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你身边,权当圆我一个心愿吧!”

他言辞恳切,关怀中还带有哀求之意。其实,毓骁现在还不敢完全肯定面前这人是顾十安,更不敢肯定他是否真的身染重病,无非是在奢求对方给自己一个了解他的机会。

顾十安沉默良久,道:“你若真把我当朋友,就不该让我为难,还是让我一个人轻轻松松地走完剩下的人生吧。”

此言一出,毓骁的伤心难过溢于言表。原来不管萧四是不是顾十安,他都真的无意与自己深交。

顾十安见到也颇为不忍,但一想到两人倘若真在一起,困难肯定远比毓骁现在以为的多得多,于是还是狠心道:“永别了。”

“等一下!”毓骁唤住他,长叹一声,“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不再强求。不过这既然是最后一面,你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毓骁从地上捡起两根树枝,道:“与萧兄品酒论剑那一夜,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夜,既然以后难以再见,可否再与我切磋一场?”

顾十安当他已经全然放下,暗自松了口气,点点头道:“好。”

毓骁慢慢地走过去,将其中一根树枝放在他手里。

顾十安接过树枝,深吸一口气,正要退后做好迎战的准备,毓骁突然闪电般出手,将他面具揭了下来!

顾十安猝不及防,想夺回面具已经来不及,只好以袖掩面,转过身站到一边,气得浑身发抖。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毓骁还是看清了——那是一张红彤彤的、面目全非的脸,布满狰狞的烧伤疤痕,鼻子歪向一边,上唇几乎不可见,唯一可以令人辨认出这是一张人脸的就是那两个挤在缝隙中的眼睛,然而认清这一切后,这张脸只会更令人作呕罢了。

原来他竟真的是面目丑陋!

毓骁大惊失色,慌忙将那面具重新给他戴上,然而终是手忙脚乱,乱了章法。那人一把挥开他的手,夺过面具掩在脸上,怒道:“现在你满意了?”

“对不起,萧兄,我以为……”

顾十安转身怒气冲冲地朝密林深处走去,却听身后扑通一声响!

毓骁直接跪在了地上,双目噙泪,道:“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不要走,不要不理我!”

然而,那人没有回头再看一眼,在林间纵越几下,没了踪影。

毓骁久久地跪在地上,心中悔恨不已,眼泪落在膝盖前的枯叶上,啪嗒作响。

日影西斜,夜雾升起,林中晦暗不明。

毓骁仍跪在原地一动不动,面上泪痕干涸,终是哭干了眼泪。

沙沙。四周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然而毓骁以为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沙沙。沙沙。脚踩枯叶的声音由远及近,渐呈包围之势。

毓骁终于抬起头来,然而为时已晚,八个黑衣人从八个方向疾冲而至,将他包围之后,纷纷举起了手中利刃!

毓骁站起身,环顾一圈,道:“从边境一直追杀至此,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在乎我的命啊?”

那八个蒙面人没有答话,在他话音刚落就举剑疾攻。

毓骁见对方训练有素,不敢轻敌,与那八人恶斗起来。他今日来见萧四没带兵器,因此打定了主意要先夺得一柄剑再说,然而那些杀手各个难缠,而且是在以一定阵法变幻步形,想要撕开一个口子困难至极。激斗间,刀剑乱舞,寒光闪烁,毓骁周围渐渐险象环生,几次与利刃擦身而过,形势危急。

他正在感慨今日怕是难逃一劫,忽然从林间疾射出一道人影,把那东南方向的黑衣人手中的剑反手一拧,剑刃在脖间一抹,热血喷涌,就此了结了他的性命。电光火石之间,那人夺过那把剑在地上滚了一遭,一剑刺在又一名黑衣人的后膝,那膝弯处顿时血流如注,黑衣人歪倒在地。

“萧兄!”毓骁惊喜交加。

顾十安用剑将那断腿人的剑挑起,掷到毓骁手中,随后跳到他身后,与他背靠着背,警惕地盯着剩下那六个人。

毓骁侧过头看着身后的人,嘴角含笑:“你终究还是舍不得我!”

顾十安厉声道:“小命都快不保,还在想无聊之事!”

毓骁不管不顾地道:“如能逃出生天,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顾十安一阵气结,斥道:“去死吧!”

嘴上说得狠,身形却紧紧护住毓骁身后要害,毓骁心头燃起希望之火,急忙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全力应敌。

那六人猛扑而上,空地上兵刃相接,乌光闪掣。那八人本来阵法严密,如今少了两人,而且被围攻的还是两个高手,渐渐地也乱了阵形。

眼见中央二人愈战愈勇,其中一个黑衣人忽然从腰间掏出一个掌心大小的扁圆形铁盒,掣手抛向对面的搭档。顾十安和毓骁急忙分开,只见那人握住一根绳柄,将那铁盒扔到了对面那人手中,一根闪着寒光的钢丝横在了他两人刚刚贴在一起的位置。

两人正在猜测这钢丝的用处,那六人急速变阵,手握钢丝之人一边后退一边以他两人为圆心转起圈来,其余四人则随着那钢丝沿着同一方向转动,避免让那钢丝近身。

顾十安和毓骁不敢懈怠,错开身来,连番旋身躲避那钢丝。顾十安半空中挥剑砍向那钢丝,只听一声刺耳的铁器磨砺之声,那钢丝分毫未损,可以想见肉体若是碰上这钢丝会有什么后果。

这时,四个黑衣人挥舞着刀剑欺上,身形诡异,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地躲避着那钢丝,显然是训练已久。而顾十安和毓骁一边与四人激斗,一边还要小心提防着那根随处游走的钢丝,不禁招招受制。

顾十安向身后那握着绳柄的人冲去,那人知晓他意图,不与他硬碰硬,而是转身向另一侧疾退,竟与搭档一起包抄毓骁,而其余四人则专心围攻顾十安。

那钢丝在那二人手中伸缩自如,忽长忽短,并且与两柄剑配合得当,滴水不漏。毓骁此生还从未见识过这种怪异兵器,根本想不出破解招数,只能连番闪避,危机迭起。

忽然,那两人身子飞身腾起,在半空中一错,钢丝竟然缠住了毓骁的剑。那两人死命拽着钢丝,脚下步伐变换,竟然迫使剑身对准了毓骁的喉咙。

顾十安看到这险象想过去帮忙,而那四人纠缠不休,自己分身乏术。万分焦急之下,故意卖了个破绽给身后一人,硬生生地接住了滑向他背后的剑刃,顿时身后一凉,却也瞅准缝隙反手向后刺去,一剑斩断了那人的右腕。

顾十安右手举剑格住剩余三人劈头而来的剑势,左手摸到身后拾起那断臂人的剑,反手一掣,直直地刺入握着绳柄那人的背后,长剑穿腹而过,那人应声倒地。毓骁感觉到剑身力度骤减,举剑将那钢索缠在剑身,旋身而起,跃至另一人头顶,挽了数道剑花,将那钢索尽数裹在那人脖子上,随后转身飞向一颗巨树绕了一圈,钢丝瞬间绷直,将那人的一颗脑袋勒了下来,血淋淋地滚落在地。

使剑的三人见此复仇心切,纷纷围了过去。毓骁将剑抽出来,略一定神,与那三人斗在一处。

顾十安喘了口气,感到背后一阵火辣辣的疼,但是不敢松懈,冲到战斗圈中,与毓骁默契配合,不一会儿就将剩余三人尽数解决。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打量着战场,身上都沾染了鲜血。

毓骁看到顾十安背后有道几寸长的口子,还渗着血迹,急忙拉住他想要查看:“你怎么样?”

顾十安一闪身避了过去:“没有大碍,皮肉伤而已。”

毓骁以为他还在生气,也不敢强求,走到那断腿人身边。那人挣扎着向后退去,却被毓骁一脚踩住,只听咔嚓一声,那只好腿的膝盖处应声而断。

那人闷哼一声,双目赤红地瞪着毓骁,又死死咬住牙关。

毓骁将他面上黑巾揭下,逼问道:“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嘿嘿笑了数声,口中突然吐出数股黑血,眼神也黯淡下去,想来已经服毒。两人正遗憾间,那人忽然双目圆睁,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抬手举起藏于手中的一柄银标向顾十安刺去,然而刚抬起手就被毓骁一把擒住手腕。

毓骁冷笑一声,正在想这种小把戏也敢班门弄斧,忽然感到掌心一阵刺痛,急忙松手一看,只见掌心被刺了五六个钉孔,原来那人戴了一只布满尖钉的钢镯,是故意引他去抓他手腕的。

那人奸计得逞,最后看了一眼毓骁,狞笑死去。

毓骁感到掌心一阵剧痛,只见伤口处涌出的血竟然是粉红色的,而且伤口虽小,但血却止不住似的往外涌。

“上面有毒……”他咬牙说道,说话间身形晃了晃。

顾十安急忙一把扶起他,“快走,我带你回去!”

两人就这样互相搀扶着,步履蹒跚地向树林边缘走去。

“萧兄,我若是就此中毒死去……你肯不肯原谅我?”

“……你有完没完?”

“没完,你既然一直没离开,是不是舍不得我?是不是对我也有几分情?”

“再啰嗦你就一个人走回去好了!”

 

乾元背着一个药箱,被顾十安急匆匆地拉到典客署大门外。

“你慢点行不行!只要有我在他死不了的!”

“那暗器有毒!”

“我知道有毒,不然我才不来呢!”

“他不是你的青梅竹马吗?你怎么这么不上心哪!”

乾元甩掉了顾十安的手,拍打着衣服上的褶皱:“你既然这么上心,为什么不直接把他送到我那里?”

其实顾十安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奈何回到城中时遇到了几个遖宿侍从,坚持要把毓骁送到典客署让医丞救治,毓骁当时已经神志不清,也没有制止他们,于是人就这样被送回了典客署,而顾十安怕医丞解不了那毒,又去真宝轩把乾元拖了过来。

那乾元一路都在抱怨顾十安粗暴蛮横,不守主仆之礼,顾十安懒得跟他解释,只管把人拖了来,往典客署大门内推。

正在这时,虞元恺横眉怒目地从大门中走了出来,直奔顾十安。

“虞大人……”

顾十安刚一开口,立刻脸上挨了狠狠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乾元和门口的几个守卫都打懵了。

“顾十安!你还敢回来!”虞元恺喝道,“当初王爷要留下你时我就说过不妥,这次王爷受伤你居然不在他身边护驾,你该当何罪?”

原来,这虞元恺只听侍从们说是一个戴面具的人将毓骁送回来的,哪里知道那人是顾十安?

乾元此时有些糊涂,他记得顾十安闯入店里时明明受了伤,还是自己给他草草地包扎了伤口,换了新衣,顾十安路上也说自己和毓骁受到围攻,怎么这个虞大人却这般指责他?

顾十安也不辩驳,直拉了乾元往里走,却再次被虞元恺拦住。

虞元恺拔出腰间弯刀,直指他面上:“今后不许你再靠近王爷一步!你若是识相,就马上滚,不然,我这把刀可不长眼睛!”

正相持间,公孙钤匆忙从大门内走出来。

“乾老板!”公孙钤一看见他就松了一口气,“我正要去找你,医丞对那毒药束手无策,你来的是时候!”

待他走近看见这剑拔弩张的局面,急忙对虞元恺道:“你到底还想不想救你们王爷?还不让人进去!”

虞元恺蛮横地对顾十安道:“他可以进,你却不行!”

顾十安见公孙钤在此放下心来,再加之被虞元恺如此对待,也来了气性,转身即走:“谁愿意进去?”

公孙钤不明白来龙去脉,但救人要紧,暂时顾不得许多,于是拉了乾元就往院内走去。

那虞元恺见顾十安走远,终于收刀入鞘,转身跟了进去。

顾十安回首怒视着典客署的大门,待三人都消失在门口,又叹了口气,面上现出几分担忧之色,也不知道乾元有没有他自夸的那么神。

 

毓骁所中之毒虽然在钧天罕见,但好在对手是乾元,认出那是原产大昊国的嗜血红砂,立时给他服了解药。

待毓骁悠悠转醒时,已是夜间,卧房内点着灯,乾元正在桌旁摆弄几个药瓶。见他醒来,也不过来查看病人,只说了句:“醒了?”

毓骁坐起身打量着屋内:“萧四呢?”

乾元奇道:“萧四是谁?”

毓骁见屋内没有其他人,面露焦急之色:“就是送我回来那人啊!”

乾元更加疑惑。

毓骁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是我最在乎的一人,跟你说你也不感兴趣,告诉我他在哪儿就好。”

乾元忽然神色一动,道:“我这次却想听了,不如你说说看?”

“哎呀说来话长,你饶了我吧!”

乾元指着桌上的几个药瓶道:“你体内的毒还未完全清除,今后几日还需要按时服药才行,你要是不说,我就不告诉你正确的服药次序。”

他说完坐到床边的一把椅子上,直勾勾地盯着毓骁。

毓骁太清楚这人的脾气,只好将萧四的事从头到尾大致说了一遍,包括今天自己出贱招伤了那人的心都交代了。

“我那时候真的以为他是顾十安才会……”毓骁懊悔不已,终是叹了口气,道,“算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乾元却直视着他道:“若他真是顾十安呢?”

“怎么可能啊?你是没看见那张脸……”毓骁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见过顾十安?”

“见过啊,”乾元轻描淡写地道,“他刚进府就被虞大人赶走了,身为侍卫居然让主子受伤,留着这样的人也没什么用,赶走他是对的。”

毓骁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问:“他背上可有受伤?”

乾元心中暗笑不已,道:“看不出来呢,不过那家伙还是跟平常一样火气很大呢。”

毓骁失望地松开了手,眉头紧皱:“唉,原来真的不是一个人,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萧兄再也不愿见我可怎么办……”

还萧兄萧兄的,也不问问顾十安的下落!乾元心道,这世上竟有你这种糊涂之人,若是太容易让你得手,那老天爷也未免太便宜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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