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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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有喜》番外一:百幻蝶

番外一   百幻蝶


小甜饼一发,主钤光,少许仲孟、骁安


春到花朝碧染丛,枝梢剪彩袅东风。时值仲春十五日,正是崇央城一年一度的花朝节,风日晴和,蝶舞莺啼,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寻常百姓,纷纷走出家门,或踏青扑蝶,或游逛花市,或拜祭花神,享受这大好春光。

到了夜间,城内热闹不减,提着花神灯的妙龄女子往来如梭,街边不仅有小贩贩卖各式花糕、果品、香囊,还有戏台子上演戏目以祝神禧,而这最热闹的地方,当属城东的百花阁。

百花阁本是一百多年前城中一位王爷建来宴饮赏玩的六层楼阁,因为阁内的梁枋彩画大都是花鸟画而被命名为百花阁,后来也就演变为祭祀花神的地点。

每年的花朝之夜,崇央府依例会在百花阁举办斗花会,说是斗花会,其实比得不是花,而是美人。官府推举十二位未出阁的女子扮演十二月花仙,在百花阁前举办祭祀花神的仪典,而仪典最后会由百姓选出一名花魁,花魁是夜将入住百花阁顶层,代全城百姓祈求花神降福,保佑花木茂盛。

这百花阁临近城东的太学,因此每年来瞧热闹的人当中,倒有将近一半是年轻气盛的太学生员。而对于孟章而言,这种热闹时刻只有一个意义,那就是吃。

毓骁和顾十安都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孟章把小桌上的花糕一块又一块地塞进嘴里嚼得稀烂,好像跟嘴里的食物有仇似的。

此时已将近子时,他们三人正坐在百花阁下的一间茶肆中,那阁前搭了一座祭台,上面的斗花会正举办得如火如荼,十二位花仙各展奇技,歌舞不绝,花魁的诞生就在眼前,而他们只围坐在一张小桌前喝茶谈天。

“你没吃晚饭啊?”顾十安问孟章。

“吃了。”

毓骁恍然大悟:“难不成是怀上了?”

“你才怀上了!”孟章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祭台,又有些气恼地小声骂道,“鬼才给那个烂人生孩子!”

毓骁笑道:“那个人去给你买好吃的了,你还骂他。”

“他才没有,不信你看!”孟章指了指祭台一角。

毓骁和顾十安回头一看,只见仲堃仪正站在人群外围举着双臂为一位款步出列的花仙鼓掌,嘴里还在大声喝彩:“绝色!这冬月花仙真乃绝色!”

他这一吼,更引得身边人群纷纷引项观看。只见这冬月花仙确实是个美人儿,身材高挑,仪静体闲,更难得的是姿色天然,虽不足以艳冠群芳,但韶颜雅容,明眸善睐,站在十一位美慧绝伦的花仙中倒别有一番风情。

那冬月花仙走到祭台边缘,摆了一个嫦娥望月的姿势,旋即转身往回走,不似其余花仙那般停留片刻,展示容颜。底下人群正在哀叹,那美人儿却在转身的一瞬间抿唇一笑,眼睛也弯成一双月牙,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虽是转瞬即逝的一抹笑,却也令捕捉到的人发出声声赞叹,就连位于祭台观礼席的府尹公孙钤也伸手鼓了鼓掌。

“哎呀,这冬月花仙真是不笑则已,一笑倾城!”

公孙钤听到身后一个百姓这样喊,嘴角不由勾了勾。

又听另一人说道:“可惜身材阔了些,高了些,我还是喜欢六月花仙,娇巧玲珑。”

他的声音又被一个大嗓门压下:“我看还是七月花仙最美!我要为她点灯!”

点灯,是评选花魁的方式。祭台上立着十二根柱子用于悬灯,花上一两银子就可以为自己支持的花仙点一盏花神灯,到了子时计算灯盏数量,灯盏最多者就是花魁了。依照惯例,所有的银子最后将用于购买粮食种子,赠送给贫苦人家。

毓骁抬头看了下那些柱子,大部分花仙的灯盏数量大致相当,只有三月花仙和六月花仙遥遥领先。

顾十安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你也想为花仙买一盏灯?”

毓骁回过头笑道:“我有你这仙子就足够了,哪顾得了那么多花仙?”

孟章一听见这情话,再一看那正满脸笑意往这边走的仲堃仪,面上又阴沉了几分,桌上的花糕也吃不下去了。

这时,忽听得台上的司仪喊道:“仲堃仪仲公子为冬月花仙点灯两盏!”

那冬月花仙立即出列福了一福,以示答谢。

孟章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抓起一块花糕就往仲堃仪脸上砸去。

仲堃仪轻巧地一抬手,将那花糕捏在手中,笑嘻嘻地走过来坐下,一边把一小包点心放在桌上一边逗那孟章:“等急了?喏,你爱吃的杨梅糖和杏花糕。”

孟章气道:“不检点!”

“我哪有啊?”仲堃仪无赖道,“不就是两盏灯嘛!我看她长得顺眼就随手送她两盏喽,又不代表什么。”

孟章一拍桌子起就走,仲堃仪急忙将他拉回来。

“别气了,我逗你玩儿呢,你也不瞧瞧那冬月花仙是谁!”

其余三人闻言又往台上瞧去,顾十安眼尖,待看清那人的面目顿时忍俊不禁,而孟章认出那人后也呆住了。

仲堃仪把孟章拉回凳子上,调笑道:“没想到你却是个能吃醋的。”

孟章面孔涨得通红,偷偷伸出手在仲堃仪后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仲堃仪早知道开这种玩笑是要吃点苦头的,但长期以来一直乐此不疲,因此哭丧着脸挨了一下,今晚的事就算翻篇了。

毓骁微微一笑,起身走到祭台边的衙差身边,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那衙差上台把银票送至司仪手中,那司仪又喊道:“毓骁毓公子为冬月花仙点灯一百盏!”

人群中发出惊呼,那冬月花仙也吃了一惊,准备出列致谢,然而刚走了几步就踩到裙摆上,顿时身子前倾,毫不雅观地摔了个嘴啃泥,围观人群哈哈大笑。

陵光趴在地上哼哼了两声,随后不情愿地在笑声中爬将起来,远远地对上人群中毓骁的眼神,给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阴笑,暗示对方自己可是会记仇的。

 

子时已过,月明星稀,百花阁外的人群早已散去。长街寂寥一片,唯有阁顶亮着数盏花神灯,亮如白昼,引得虫声喓喓。

在毓骁的助力下当选花魁的陵光百无聊赖地坐在阁顶的花神像前,有些不满地揉了揉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公孙钤请求他参选斗花会的时候,他可没料到会这么累,更没想到自己真能当选,早知道真应该藏些点心在身上。

虽是春天,但到了夜间还是有几分寒意,这百花阁顶的窗扇大开,阵阵凉风送入,陵光顿觉饥寒交加。他回头看了看四周,通向楼下的楼梯并没有人上来,于是稽首向花神像告了个罪,伸手探向供桌上的一个梨子。

“呵呵。”

暗夜中忽然传来一声低笑,划破一空宁静。

陵光吓得立时缩了手,回头一看,刚才还空无一人的窗前忽就站立了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蓝色衣衫在风中起舞,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正戏谑地看着他。

那人只看着他笑,也不说话,脚下似踩着云朵似的,慢慢滑向他,竟是没有一丝脚步声。

陵光站起来,几步走到那人面前,嗔道:“公孙钤,我在这里饿得前胸贴后背,你倒来看我热闹!”

公孙钤一把攥住他的手,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道:“崇央百姓们绝不会想到,今年的花魁居然是一个男人。”

“就知道戏弄我!本大人还不是为了你!”陵光说着想抽出手来,那人却将他的手腕攥得紧紧的。

公孙钤将他拉至面前,笑道:“你扮女人还真是讨人喜欢!”

“啊呀呸!不许再提这事!等抓住那个采花贼,这事就翻篇,谁也不许再提!”

公孙钤面上一顿,又道:“不提就不提,总之先跟我过了今晚再说,美人儿!”说完就捧住陵光的脸想要亲嘴。

陵光一把将人推开,气鼓鼓地道:“别占本大人便宜,我还饿着呢,你记得给我买芙蓉记的花糕了吗?”

公孙钤一愣,低头摊着手看了看空空的怀中,显然是忘了买。

陵光有些失望,捂着肚子走到窗前,道:“我还特意嘱咐了你好几遍,这芙蓉记的糕点最是受欢迎,尤其是每年花朝节新出的花糕,去晚了就抢不到了,没想到你还是忘了。”

公孙钤走过去将人从背后揽住,在他耳畔低喃道:“我错了,心肝儿,我现在就带你去买好不好?”

陵光皱着眉头把人推开:“你从哪儿学的这种浑话?这一点都不像你。”

“他当然不像我了!”

一个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陵光一听到这声音顿时汗毛根根竖起,这分明是公孙钤的声音!那自己身边这人又是谁?他退后一步,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公孙钤。

刚才还对着陵光情话绵绵的人在见到公孙钤的那一瞬间忽然浑身起了变化,空气中噼啪一声爆裂,那人在一阵白雾中化成了陵光的模样!

公孙钤笑道:“鼎鼎大名的逍遥子居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那逍遥子看看公孙钤,又看看陵光,面孔以极快的速度变幻着,一会儿变成陵光的模样,一会儿变成公孙钤的模样。

“原来你就是采花贼!”

陵光纵跃起身,从房梁上取下自己的长剑,和公孙钤一起把逍遥子逼向墙边,那怪物发出一声尖笑,在一片白雾中幻出原形,原来是一只丈余的巨型蝴蝶,翅膀上有黄橙相间的诡异纹路。

陵光气恼上当,挥剑就劈,那蝴蝶张开翅膀腾空,口器大开,喷出一股黄雾,那黄雾进入口中,又涩又麻,陵光张口想骂,却被呛得出不了声。

公孙钤虽然有所提防敛了气息,但眼睛也感到一阵刺痛,于是从腰间取出一柄精致小弩,对着蝴蝶的头部发射了一张飞网。

那蝴蝶双翅一敛,躲过了这张飞网,旋身向窗外逃去。公孙钤和陵光提气便追,蝴蝶几番突围都被两人拦了下来,于是停在百花阁顶歇息,口中不停地喷出黄雾。

公孙钤和陵光几次想靠近,都被数股黄雾拦了下来,于是都悬停在不远处,与那怪物大眼瞪小眼。

“你还记得你打伤我那次吗?”陵光在半空中对公孙钤喊道。

“记得。”

“那种好东西为何不用在这畜生身上?”

“说得有理。”

陵光给公孙钤递了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地一点头,陵光立刻飞身冲向那蝴蝶,果然,那蝴蝶对着他喷了一口毒雾,但它同时也将注意力放在了陵光身上,身体不由得追随着陵光的身影,伺机发作。

公孙钤从袖中取出一只子母钉,瞅准时机对着蝴蝶的腹部射去,银钉在接触到身体表面的那一刻就落了下去,但那蝴蝶痛得一弓身子,显然子钉已进入体内。公孙钤又举起小弩对着蝴蝶的头部射出一张金网,那金网似有生命一般将它的头紧紧裹住,那蝴蝶立时幻出人形,浑身瘫软地倒在屋顶上,向下滑去。

陵光和公孙钤急忙上前将人拉住,随后又把他拖进了楼阁内,一干衙差早已在屋中等待,一起上前将人捆了。

陵光看着瘫在地上的逍遥子,上前踢了他一脚:“让你冒充公孙钤!”

逍遥子痛得龇牙咧嘴,但还是忍不住笑道:“放屁!分明是你们这对狗男男有私情,不然爷爷怎么会自动变成你们的模样!”

陵光有些纳闷,再加之身边的衙差也偷笑不已,于是尴尬地闭了嘴。

公孙钤吩咐衙差们道:“把他押回大牢,天亮后再审。”

逍遥子胡乱摇着头道:“把爷爷头上这破网拿开,勒得爷爷肉疼!”

“想得美!”陵光道,“给你解了网你再变回原形,怕是没几个人奈何得了你。”

公孙钤却上前把那金网揭了下来,道:“有子母钉在他体内,谅他不敢造次,这收妖网还得还给佐奕呢。”他又对逍遥子道,“你若是敢跑,那子母钉半个时辰发作一次,你就好好受着吧!”

那逍遥子只好唉声叹气,自认倒霉,乖乖被衙差们拖着押往大牢。

待人都走个精光,陵光问那公孙钤:“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公孙钤忽然笑得灿烂,道:“这采花贼是一只百幻蝶,这种蝴蝶一遇到人,就会变成他最爱之人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陵光恍然大悟,他又想起那妖怪在看见公孙钤的时候又幻成自己的模样,心中也是欢喜。

公孙钤拉住他的手道:“这妖怪十五日前就扬言要对今年的花魁不利,能抓住他,陵大人你也是大功一件,难为你以女装示人了。”

陵光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穿着女装呢,顿时面色一红,就要伸手取下头上的朱钗玉饰。

公孙钤止了他道:“不要害羞,挺好看的呀!”

“好看你为什么不给我点一盏灯?”陵光嗔怪道,“连仲堃仪都给我点了两盏呢。”

“本来也是想给你点上几十盏,以确保你能当上花魁,但没想到让毓骁抢先了。”公孙钤见他还有些郁郁,又补充道,“你若这么在意,我们马上回府,我给你点上一千盏都行。”

“我是男的,怎么会在意这种事?”陵光口不对心地道。

公孙钤看得心生爱意,抚着对方下颌就要吻去,然而陵光的肚子传来一声巨大的咕噜声。

陵光面红耳赤地捂着肚子,责怪这不争气的东西怎么这么会挑时候,叹口气道:“先回府吧,这么晚了也买不到芙蓉记的花糕了。”

公孙钤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小包点心,掀了包袱皮儿,举到那人面前,道:“我怎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呢?”

陵光欢欢喜喜地拿起一块梨花糕张嘴便咬,口中不由得发出赞叹之声。

公孙钤拉着他准备下楼梯:“边走边吃吧!”

“不,吃完再回去。”

公孙钤指指窗外道:“吃完可就天亮了,你想让大家看见你这番模样啊?”

陵光咽下甜丝丝的一口梨花糕,任由公孙钤牵了手向楼下走去,另一只手伸向那人托在手掌上的糕点。

 

 

(番外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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