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暴雪

写文只写HE。沉迷布袋戏,金银双秀,最绮,云玉,意默,奉天逍遥,皇名,鹿狐,鷇梦,青静,龙剑,侠皇,昙楚,赮戬,焱裳,元荧,系怼……等有空了一定为他们产粮!

妖界有喜(主钤光,玄幻AU)

 

第二十七章   心事

 

一个核桃大小的深紫色果子摆在衙厅小桌上。

陵光将果子拿到手里掂了掂,倒比他想象中略沉了些,用力摇一摇,里面还隐隐有沙沙的水声,似乎这果子里面是空心的。

“这是什么?”陵光好奇地问那坐在对面的人。

仲堃仪笑道:“能让男人生子的果子,产自聚窟洲。”

陵光惊道:“这就是太阴果?”

 “正是。”

陵光将果子更小心地捧在手里仔细端详,这果实表皮坚硬而粗糙,硬邦邦的,外表其实有些丑陋。谁能想到,这么一颗小果子,就能让男人拥有怀上子嗣的机会?

 “你说今天要送我们一份大礼,就是这个?”

仲堃仪道:“蜃龙族内若有同性成婚,族内长老必定会送上太阴果贺喜,我东海仲家这回送来了一对,正好给你们一个。服下之后三个月内与男子同房,必会怀上子嗣。”

陵光面上僵硬了一下,把那果子推回仲堃仪面前:“这么珍贵的东西,还是留给你们自己用吧。”

仲堃仪眼中精芒一闪,道:“怎么?你们还没打算要子嗣?”

陵光尴尬地哼了一声,面颊上燃起了两朵火烧云。

仲堃仪瞬间明白过来,笑道:“你们该不会是……还没有洞房吧?”

陵光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攥着小扇子嗫嚅道:“洞什么房……”

他是答应了公孙钤要给他暖床不假,可是真要和心爱的人同床共枕,他可还是人生头一遭,哪能说来就来呢?炼妖塔那一夜过后,公孙钤虽然没有逼他立刻履行赌约,但每天明里暗里的调笑却是少不了的,好在临近年关,两人都有不少公务要忙,这个赌约也就被陵光想方设法地一推再推。

面对陵光的迟疑,公孙钤倒并没有步步紧逼,只是在将对方吻个够本之后,贴在他耳边柔声细语地说:“你这么抗拒,我自然不会强迫了你,反正有一辈子时间,我慢慢等。”

此番话一出,爱意瞬间溢满陵光的心房,但他欣慰之余又有些愧疚,自觉不能让对方等太久。与心爱之人共赴芸雨本是理所当然,自己只是有些忐忑,并不是想躲啊。还是早日遂了那人的愿,免得他想东想西……但是这生子,却是万万不能的!

仲堃仪看着陵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微微叹一口气,道:“看来是我高估了公孙兄了,还以为他早已达成夙愿了呢,没想到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

“不要乱说!”陵光急道,“就算我们要在一起,也不一定要这么快就……就……”

仲堃仪见他脸上越来越红,心道再不走等会儿让公孙钤看见了还以为我把他怎么着了呢,于是道:“明白,明白!不过太阴果你先收下,反正存个两三年是没什么问题,你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考虑。”

仲堃仪说完就踏着愉快的步子出了府衙,难得的腊八节,有时间还是赶快回府里好好哄一哄孟章吧。自从五日前他在床上把人欺负过头,对方已经好几天没有搭理他了,不好好哄一哄,以后怎么劝他吃果子呢?

陵光待仲堃仪走后左思右想,最后将那太阴果藏在了衙厅的书柜中,这样东西,还是暂且不要让公孙钤知道的好。

他走到书柜前瞥见最底层的一个小箱子,心突然砰砰地跳了起来,那里面是各式春工图,专门为新嫁娘准备的。他做媒互使这么多年,这种书册自然见过不少,可是都只有男女之事呢……至于男男之事嘛,他只听说在下面的那一个常常会受伤,可是只要用对方法,双方都可以得趣儿的。

那究竟什么是正确的方法呢?

陵光站在屋内苦思冥想了一阵,决定出门去。自己认识的那几个可能有这方面经验的人,齐之侃和孟章比自己还小呢,向他们开口,自己的老脸往哪儿搁?去问问顾十安好了。

 

“十安,十安!让我摸摸嘛!”

顾十安一把甩开缠在自己胳膊上的两只不安分的爪子,左右看看大街上路过的行人,既无奈又羞恼地对毓骁低喝道:“你不要总是这么无聊!”

毓骁又把爪子伸过去搭在他胳膊上:“摸一下怕什么的,又不会少块肉!再说了,上次你不是还主动碰我了吗?”

顾十安看着他拽着自己的胳膊的手,心道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一位还喜欢撒娇啊!

毓骁看他沉下了脸,不敢再提要求,抓着对方胳膊的手慢慢地滑了下去。

顾十安不再搭理他,而是转身走向街边一个卖年糕的小摊,买了一块白嫩的年糕。

毓骁远远地看见他又只买了一块,嘴巴瘪了下来,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掌心一暖,原来顾十安把那热乎乎的年糕直接塞到了他的手里。

 “是、是给我的?”毓骁捧着年糕有些受宠若惊,张开嘴就要咬下去。

 “不是给你吃的!”顾十安制止了他,又指指他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的手都快肿成猪蹄了,还不注意保暖!”

毓骁看了看自己长了轻微冻疮的红通通的手背,又看着顾十安,一时间心中数个念头飞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十安看着对方傻乎乎地样子,道:“我听说你们遖宿王都冬天几乎从不下雪,这里冬天还未过半你就生了冻疮,想来还是无法适应这崇央的天气。典客署和太学都有碳炉,但你在外面的时候还是准备个手炉为妙,不然今后可有罪受了。”

 “那你给我暖暖好不好?”

毓骁一边说着一边去牵顾十安的手,却被顾十安一闪身避了过去。

 “稳重些!”顾十安喝道,“怎么说我现在也是武学院的师父,你既然是太学生员,就该叫我一声师长才对,不要在大街上毛手毛脚的!”

 “那可以在哪里毛手毛脚啊?”毓骁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顾十安转身即走,果然不能对这人太好!

毓骁紧紧追在他身后,脸都笑开了花:“十安,我就知道你最温柔最体贴了!”

顾十安见他这番模样,不由也有些好笑,一块年糕而已就高兴成这样,像个小孩子似的。

毓骁又凑到他面前道:“那……今晚给我摸摸好不好?”

 “不要得寸进尺!”顾十安的脸有些红。

 “哎呀给我摸一下嘛!前天你不都让我摸了吗?”

 “那你还不知足?”

 “就一下好不好!”

 “不好!”一个炸雷似的声音插了进来。

陵光老母鸡护崽儿似的把顾十安拦在身后,气哼哼地对毓骁道:“摸什么摸?色胚!”

毓骁自从和顾十安定了情,一直是把陵光当成他娘家人看的,在顾十安面前自然更不敢对他怎么样,因此瘪瘪嘴,自觉地站到一边抱着年糕取暖去了。

陵光把顾十安拉到一处僻静角落,痛心疾首道:“本想嘱咐你不要轻易让这个小崽子得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失身了!”

 “你在想些什么啊?”顾十安瞪着眼睛道,“他不过是想摸摸我的尾巴而已!”

 “啊?”

顾十安摇摇头道:“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邪,天天都想摸一摸……”

妖怪们维持人形是要耗费灵力的,因此他偶尔会变回原形歇在梁上。几日前,毓骁起夜时不见了他的踪影,急得差点喊卫兵过来,好在他从梁上飞下来制止了对方。毓骁当即对他的一条长尾巴产生了兴趣,把他抱在腿上摸了又摸,差点想抱着睡觉,自然被顾十安狠狠地拒绝了,只是后来毓骁就天天缠着他想要摸尾巴了。虽然顾十安平日总是声色俱厉地拒绝他,但其实最后都会遂了他的愿的。毓骁摸准了他的性子,因此总是乐此不疲地持续这个我追你逃的游戏,这是他们都不说出口的小秘密。

陵光瞠目结舌了好一阵,才道:“那……那你们还没有……没有同床?”

顾十安摇了摇头。

刺杀危机已经解除,他现在已经不是乾元的人了,自然随时可以离开毓骁,但他们依然保持着之前的状态,一个睡在里间一个睡在外间。毓骁提出过两人可以睡在一起,但顾十安没有同意,那家伙天天晚上都要来他的小榻上厮磨一阵,去他的大床上,两人能干出什么事来他自己都说不准。

顾十安发现陵光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于是问道:“你怎么了?今天怎么问起这种事来了?”

陵光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毓骁,悄声问:“我听说……在下面的那一个,可能会受伤呢……”

顾十安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当即也红了脸,道:“小心些就不会。”

 “真的?你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顾十安见他这番模样已经明白他心中所想,于是道:“我活了这么久,这种事情自然知道,那种书我又不是没见过。”

 “还、还有书?”陵光瞪大了眼。

顾十安笑了,道:“我倒是忘了,你以前只买男女之书的,自然不会注意其实也有男男之书的。”

 “那借我一本呀!”

 “我也没有呀!不过我见文锦书林有卖这种书的……”

 

文锦书林是四方街上最大的一家书肆,陵光以前其实经常来,和老板还是相熟,但他还是第一次为了这种目的而来,因此一进了门就故意躲着老板。

然而,陵光把那地上、书柜上的书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一本男男方事相关的书。他在角落里愁眉苦脸地翻看着那一本本花样百变、包装精美的男女方事书籍,心道,难道去向何老板讨要?

正犯愁呢,何老板那张笑嘻嘻的脸凑到了他的面前。

“陵大人,又买春工图啊?我这里可什么书都有,尤其是这本最新的《春风五十渡》,最近在城中最是受欢迎,还流出海外了呢!”

陵光干咳了一声,道:“你这里真的什么都有?我看不见得吧!”

何老板立刻瞪起了眼睛:“这是什么话!瞧不起我啊?岂有此理!你说你想要什么,我拿不出来我就把这本书吃进去!”

陵光悄悄地打量了一眼四周挑选书籍的书生,实在是难以开口。

那何老板却忽然恍然大悟,一把将陵光拉到里间一个昏暗小屋,指着满满当当的三面书柜道:“陵大人要找的书,八成是在这里喽?”

陵光走过去打量着书柜上的书目:《风月八式》、《龙旸觅戏》、《快活录》……看着书封上一对对男子寻欢作乐的图,陵光就知道自己是找对地方了。

他本来羞窘不堪,但一看到这小屋里其实也站着几位公子在挑选,也就放下心来。

何老板一看陵光神色便知道自己猜中,于是道:“大人慢慢挑,我给你打折哟!”说完就退了出去。

陵光面红耳赤地拿起那本《龙旸觅戏》,看看四周没有人注意自己,翻看了起来。

这时,只听身后啪的一声,似乎是一本书落在地上的声音。

陵光用书挡着脸,悄悄探出一对眼睛打量过去。

只见一位红衣公子站在对面角落里,又接连往地上的大木箱中丢了几本书,一个随从模样的瘦削青年捂着脸唉声叹气地站在一旁,似乎觉得这房间不堪入目。虽然屋中光线昏暗看不真切,但陵光也看出那公子生得极好,珊珊玉骨,约素腰肢,气静神闲,虽然比一般男子瘦弱些,但一身红衣衬得整个人丰神英秀,光彩照人。

那随从道:“族长,差不多了吧?”

红衣公子道:“不急,一样买一本,执明那个狗东西的妓院不是明天开张吗?我就全给他送过去当贺礼,保管让到场的男宾人手一本!”

陵光暗道,这位公子这般年轻居然是个族长,看起来也是个不好招惹的角色,也不知道那个倒霉的执明是谁,这回可要遭了殃了。

红衣公子又往箱中扔了数本书,直到把箱子塞满,才道:“好了,跟我去结账。”

那随从一把将硕大的木箱扛在了肩上,跟着红衣公子朝门口走来。

陵光急忙把脸埋在了书中,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在偷看。

红衣公子路过陵光时,陵光才发现他手中还持着一柄竹箫,那竹箫倒也普通,只是末端挂着一块红黑相间的圆形玉佩。陵光看着那玉佩,忽然感觉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他看的时间久了些,那公子似有察觉一般回过了头,两道凌厉视线刀子似的射了过来,陵光急忙把脸再次埋进书中。那人扫了一眼陵光脑袋后花里胡哨的一堆羽毛,再一看他捧着的那本《龙旸觅戏》,摇了摇头,带着随从很快离去。

 

一炷香后,陵光心满意足地走出了书肆。

因是腊八节,这四方街比平日还要热闹几分。他解决了一桩心事,心里格外畅快,看街上什么都觉顺眼,因此负着手慢悠悠地往府衙走去。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喧闹,一个褐色人影慌慌张张地向陵光这边逃来,将他撞得一个趔趄,又快速向人堆里逃去。

陵光抬头一看,更远处一个黑衣人在街上跑得气喘吁吁,嘴里大喊着:“抓小偷!抓小偷!”那人体力实在不济,跑了几步就捂着肚子追不动了。

陵光二话不说,分开人群就去追那褐衣人。

那褐衣人正在大街上跑得飞快,忽然头顶上方衣袂声响,一个紫色人影一晃就落在对面拦住了去路。

 “往哪儿跑啊?”

陵光笑嘻嘻地拦住了褐衣人,心道今日便宜那公孙钤了,走在大街上也能顺手帮他抓个毛贼。

那褐衣人也不多话,飞扑上前就和陵光过起招来,一时间掌风呼呼,拳脚翻飞。双方对拆几招过后,陵光觉出这人虽然会些功夫,但算不上高手,只是身法灵活,轻盈巧快,滑得跟泥鳅一样,接连几次从自己手上逃脱。

几个回合之后,陵光终于失去耐心,一脚将那人踢翻在地,踩住他胸口道:“让你别跑你还跑,成心找打!”

褐衣人忽然双臂一抖,几条红黑相间的小蛇从衣袖间窜了出来,落在陵光身上。

陵光尖叫一声跳了开去,一双手在身上急切地拍打着:“救命啊救命啊!赤链蛇,赤链蛇!”

褐衣人一跃而起,一脚踢在他腹部,陵光痛得哎呦了一声,捂住腹部蹲在了地上。

这时那黑衣人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那褐衣人却忽然对着陵光道:“大哥,我不干了,你自己保重!”说完又对黑衣人道,“房契在他身上,不要追我了,大爷!”说完匆忙纵身跃过人群,消失得无影无踪。

陵光被踢得一时连气都喘不过来,指着那人的背影龇牙咧嘴。

黑衣人一看地上,数条赤链蛇围着陵光打转转,嘴里吐着信子,模样甚是恭顺,当即拽着陵光的衣领将他拉了起来。

 “把房契还给我!”

陵光被拉到那人面前,才发现这黑衣人是一个英俊轩昂的公子哥,轮廓分明,双眼奕奕有神,一绺头发斜在发鬓,富贵中又透出点玩世不恭的气质来。

 “什么房契啊?”陵光莫名其妙。

黑衣公子在陵光胸前一阵乱摸:“小贼,快把房契交出来,不然拉你去见官!”

陵光一把推开了他:“你眼瞎啊?我才是帮你抓小偷的人啊!”

 “还想狡辩!你明明就是赤链蛇族的人,他刚才还唤你大哥!”

 “我不是啊!”

黑衣公子又伸手去拔陵光的衣服:“想骗我?房契明明在你衣服里,我都摸到了!”

陵光一手捂住胸口,一手去推黑衣公子,“这……这不是什么房契!”

那黑衣公子又是对陵光一阵乱摸,陵光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朝他脸上扇了过去。

 “哎呦!”

陵光惨叫一声,捏着右手龇牙咧嘴,他刚才那一掌如同打在岩石上一样,痛得整只手掌都火辣辣的。

然而那被打之人却没事人一样,得意洋洋地看着他道:“疼吧?我虽然不会打架,但从不怕人打,你再多打几拳试试呀!”

陵光心道想来这人练的是铁头功之类,正在想如何反击,那人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走,跟我去见官!”

出了这种事,去见的肯定是府尹大人了。陵光想起坐阵大堂的那位府尹大人,顿时一阵头皮发麻,拼命地想要挣脱他:“我不是小偷!我不见官,我不见官!”

他越是这般,黑衣公子越是认定他有罪,于是道:“本来今天就是要去找府尹大人评理,没想到你们赤链蛇族又出下三滥的招数,我非让大人打得你屁股开花!”

 “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那快把房契还给我!”

陵光几乎是在哀求了:“没有房契呀!我是在帮你抓小偷啊……”

黑衣公子对他怒目而视:“那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这时周围的路人也纷纷劝道:“你没偷的话,就拿出来证明一下嘛!”

 “这位是陵大人,陵大人还会做贼不成?”

 “你懂什么?越是当官的越会偷呢!”

 “唉,陵大人,你还是拿出来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吧?”

陵光想起怀中的东西,死活不肯:“不嘛,我说没偷就是没偷……”

黑衣公子一把抓着他往前走:“那就跟我去见官!”

 “不要!”

 “不要也得要!”

 

等陵光和黑衣公子来到府衙大堂,身后已经跟了一大堆看热闹的百姓,这其中也有不少认识陵光的,一听说陵大人吃了官司,又立刻吆三喝六地招来了沿途一大波人,把大堂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公孙钤看着大堂底下站着的两个人,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陵光他是知道的,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会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来,至于另一位嘛……

 “这位公子,刚才你滔滔不绝说了一大通,说这个陵光在大街上偷了你的房契,可你忘了自报家门了。”

那黑衣人这才嘿嘿一笑,道:“启禀大人,在下执明,是来王都做生意的,几日前从一个牙人手中买下了飞燕街上的飞雪院。可是昨日带着木工去飞雪院,几个赤链蛇族的蛇精硬说飞雪院已被他们买下了,还仗着人多把我赶了出来。我今天拿着房契准备来打官司,走到路上却被这个人和他的同伙联手盗了去!”

陵光怒道:“都跟你说了我是帮你抓贼!你这狗东西!”他听到这人叫执明,顿时想起了文锦书林那位红衣公子那句“执明这个狗东西”,于是顺口便带了出来。

执明哈哈一笑,指着他嚷嚷道:“你这蛇精病!还说自己不是和他们一伙儿的,连骂人都一模一样!”

 “肃静!”公孙钤一拍惊堂木,“在这公堂之上不许骂人,否则掌嘴!”

执明得意洋洋地朝陵光哼了一声,陵光却只有委委屈屈地缩在一边,在这公孙大人面前他是万万不敢造次的。

公孙钤道:“执明,你说陵光偷你的房契,可有实证?”

执明道:“有啊!房契就在他怀中,他死活不肯还给我!”

公孙钤瞥向陵光,却见对方只瞧了自己一眼就飞快地低下了头,竟然还脸红了?这是有事隐瞒?

他冲一旁的衙役递了个颜色,示意他去向陵光讨要。

那衙役走到陵光面前伸出了手:“请吧,陵大人。”

陵光紧紧捂住胸口,大有死扛到底之势,那衙役也不敢硬夺,大堂外的围观群众见此纷纷对着陵光指指点点。陵光感到大堂内外数十双眼睛盯在自己身上,更是低着头窘迫不已。

公孙钤见此皱了皱眉头,几步走下桌案,来到陵光面前,朝他摊开手掌。

陵光知道面前的人是谁,面孔涨得通红,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里去,胸口的衣服都被自己攥得皱成一团,但就是不肯交出怀中的东西。

 “嗯?”公孙钤等得不耐烦了,低沉地催促了一声。

陵光委委屈屈地看了眼公孙钤,悄悄靠近了些,挡住身后执明和衙役们的视线,随后磨磨蹭蹭地把手探入怀中,摸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到了公孙钤手上。

公孙钤只扫了一眼封面,立刻目瞪口呆,再一看陵光,那人垂着脑袋,脸上红得都快滴血了!

执明见状一把夺过那书册,念着书封上的四个大字:“《龙旸觅戏》?!”

顿时,公堂内外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衙役和百姓们都指着陵光笑得前仰后合。钧天立国以来,这恐怕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府尹大人在公堂上从官媒大人身上搜出男男春工图!

公孙钤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又生生憋了回去。

陵光在这一波又一波的笑声中,哭丧着脸蹲了下去 ,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臂弯中。他这辈子再也没脸出门了。

 

“我不!我再也不回府衙了!”

陵光坐在一棵大树上冲下面气鼓鼓地喊道。

此时已是夜间,陵光已经在树上待了一下午了。他自从逃出大堂,就找到小河边这僻静处躲了起来。可是似乎不管他躲到哪儿,公孙钤总是有办法找到他,一直都是。

 “今天是腊八节呀!”公孙钤站在树下苦口婆心地劝道,“不是说好了要吃我煮的腊八粥吗?”

陵光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赌气似的喊道:“不吃了!”

 “那你今后要在树上待一辈子吗?”

 “……嗯!”

 “是要在树上生蛋吗?还不快下来!”

 “生就生,不下去!”陵光说完想起了什么,又冲树下那人骂了句,“帮凶!”

 “好啊,我错了还不行?我不该笑话你。”公孙钤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没人会笑话你的,我让他们都不要笑了!”

陵光朝树下看了一眼,怒道:“骗子!你自己都笑,你看你还在笑!”

 “我这不是嘲笑你呀。”

 “那是什么?”

 “是看到你心里高兴,所以才笑,我是你的钤钤呀!”

陵光听到这里犹犹豫豫地看了下去,公孙钤正张开双臂示意他跳下来,那眼睛里倒映着熠熠星光,关爱之意动人情肠。

公孙钤又道:“你不想回府衙就不回吧,我带你去我家好了,那里人少。”

树上沉默了半晌,一个紫色人影跳了下来,正好落在公孙钤臂弯中。

公孙钤将对方抱了个结实,一口亲在他被寒风吹得冰凉的面颊上:“乖!”

陵光顺从地搂紧公孙钤的脖子,任由那人纵身跳到空中,抱着自己向公孙府飞去。

 

陵光晚上躺在客房床上的时候仍在回想白天的事,越想越羞,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他很高兴公孙钤刚才在饭桌上没有提起那本《龙旸觅戏》,但同时也有些愤愤不平,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为两人的房事操心!更可气的是,他千辛万苦弄到的书,自己还没来得及看上几眼,就被公孙钤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了去!

陵光翻了个身,郁闷地趴在床上拍打着枕头。

门吱呀一声开了,陵光惊慌失措地坐起来看向门口。一柄灯笼照亮了公孙钤的高大身影,他走进来把灯放在桌上,又走向陵光。

 “喂,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虽然这是你家,但也是很不礼貌的!”陵光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还没睡?”公孙钤直接坐到了床沿,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陵光鼓着腮帮子哼哼道:“睡不着……”

 “太好了,”公孙钤一把将被子掀开,将他扛在了肩上,“因为我今晚可没打算让你睡哦!”

陵光直到倒挂在公孙钤肩上才恍然惊醒,立刻手忙脚乱地反抗起来:“喂,喂,你要带去我去哪里呀?”

 “自然是我的房间,这洞房花烛夜,怎么能在这客房里办?”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公孙钤任由那人一阵不痛不痒的拳打脚踢,直接将人扛出门,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陵光见反抗不成,试着跟那人讲道理:“你不是说会等我的吗……”

 “对啊,我是在等你呀,”公孙钤笑道,“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迫不及待,所以今夜还是遂了你的愿吧!”

 “我哪有……”

 “你会去买那种书,不就是盼着和我共赴芸雨吗?”

 “我那是了解一下!”

 “好啊,”公孙钤一脚踢开大门,把人放在了大床上,“我就来帮你了解好了!”

陵光爬将起来,这才发现屋内布置得像新房一样,悬红结彩,红烛高烧,就连这床上都是红帷深垂,锦衾绣褥,原来这人竟是早有预谋!

 “你……你是何时准备的这些?”

 “今下午啊,”公孙钤大大方方地答道,“你跑出大堂之后。”

陵光惊得目瞪口呆,那公孙钤捏着他的下唇,就要凑过来接吻,却被陵光一把拦住。

公孙钤不满地皱着眉头道:“干什么?想反悔啊?你可早就答应了和我做夫妻的,而且还要给我暖被窝哦!”

陵光羞窘异常地指了指他身后:“你能不能先把门关上?”

公孙钤回头一看,果然,自己竟然忘了关门。

待公孙钤关好房门回到床前,却见陵光已经坐进了被窝里,目光坦然地迎着自己,只是紧紧攥住锦被的手指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

公孙钤轻笑了声,先捉住他的右手亲了下手背,坐到他面前道:“那本书你可详细看过?”

陵光摇了摇头。

 “那我一点一点教你呀?”

陵光有些忿然:“又是下午趁我不在时偷学的?”

 “这是什么话?”公孙钤不满道,“我早就会了!”

 “啊?”陵光一时间心中不是个滋味儿,“原来你早就……”

公孙钤立刻明白他心中所想,急忙道:“只是会而已,一直没有……实践过。”

 “那你是怎么学会的?”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买书!”

 “好啊你,”陵光怒指着他道,“堂堂府尹大人竟然偷偷看这种闲书!”

 “是为了你才看的啊……”

公孙钤说完封住了陵光的双唇。

两人亲亲抱抱的事已不知道做了多少回了,陵光仍是被吻到失神,待上半身一凉,才惊觉已被公孙钤拨了亵衣去,赤迢迢地被压在了对方身下。

人已经在近在咫尺,公孙钤却不着急了,就那样直直地凝视着陵光,似乎要将一生的爱意镌刻在对方眼中。

被那样毫不掩饰的火热眼神注视着,陵光几乎被灼伤,难耐地闭上了双眼。

 “别怕呀,”公孙钤俯下身,在他耳边喃喃安抚道,“夫妻都会做这种事,这样我们才能合二为一……”

陵光紧紧地闭着眼睛,睫毛颤动:“我不怕……傻瓜……”

灼热的呼吸洒在耳畔,接着向颈侧游弋而去,陵光的身子大大地抖了一下,公孙钤轻笑了声,在他耳垂上安抚地轻咬了一口。

 “那就睁开眼呀!”

 “不睁……”

公孙钤不再逼他,目光爱甫着恋人的玉白几肤,终于忍不住倾身上前,埋首在对方颈项和胸口,留下一串串嫣红印记,陵光放在身侧的手指几乎将身下被褥揉碎,却被公孙钤攥在手中,将十指一根根地打开,与他紧紧相扣。

陵光的手臂察觉到一丝异样,忍不住睁开了眼,看到公孙钤仍然穿着外袍,顿时又羞又气:“凭什么你还穿着衣服?”立时去解公孙钤的腰带。

公孙钤面上挂着戏谑的笑,配合着他三两下将自己的衣物褪下,展露出肌理结实的男幸洞体。只剩一条榭裤的时候,陵光住了手,用一双手臂挡了眼睛不再动作,刚才这番已经用完了他的全部勇气。

 “怎么不脱了?”公孙钤一边问一边爱甫着他泛着粉红的腰侧。

底下的人却没有答话,只是心跳如擂鼓似的。

公孙钤笑道:“不看就不看吧,反正一会儿你会亲自感受到这里!”

他说完掀开被子,把陵光从被中扒了出来。

这一看,他不由得一个愣怔,被中陵光的下半身竟是光着的,原来他刚才趁他关门时自己脱了榭裤。

看着对方那微微颤抖着的双腿,公孙钤的心房顿时暖了起来,这个家伙,每当自己在想着如何接近他的时候,对方就会主动朝着自己迈进一大步。这么全身心把自己交给他的陵光,叫他如何不爱?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又停留在陵光左腹处的一道浅色伤痕上。

 “就是这里……”

公孙钤喃喃叹道,低下头怜惜万分地用双唇轻触着那道伤痕。

 “这是我的伤……”

公孙钤唇舌并用地在那里啃食起来,陵光仿佛能感受到他血液中汹涌的爱意,倏然睁开双眼,右手安抚地拢住他的后脑勺。

 “一点都不疼的……我爱你啊……”

这一句话几乎逼出公孙钤的泪水,他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究竟要怎样才能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心情?只有……合为一体!

他发狠地想到,既然你不怕疼,那就再疼一次吧!记住这种疼痛,只有我才能给你!

公孙钤在陵光颤抖的大腿内侧落下一吻,右手向他身下探去……

桌上一对合卺龙烛流下大颗大颗的烛泪,见证着暖账中传来的呻吟声、哭喊声、轻叹声、交河声,一直断断续续,直至天明。

 

 

 

(本章完)

 

骁安篇完结,执离篇开始

 

钤光洞房花烛恰好赶上执峰又一次合体,仲孟的隐形糖又赶上熊老师发糖,我幸福地哭一会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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