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暴雪

写文只写HE。沉迷布袋戏,金银双秀,最绮,云玉,意默,奉天逍遥,皇名,鹿狐,鷇梦,青静,龙剑,侠皇,昙楚,赮戬,焱裳,元荧,系怼……等有空了一定为他们产粮!

【云玉】鬼麒主的任务

现代AU,云忘归X玉离经,带一点墨邃

一个沙雕OOC脑洞,重度恐同症患者鬼麒主成为儒门的教导主任……

 

周一早晨的例行晨会上,德风高中的全校学生站在操场上昏昏欲睡,他们的临时教导主任正对着话筒朗读一篇冗长无聊的训话稿,内容似乎是把长达十二页的校规再逐条分析阐述了一遍。

“我今天才算明白为什么奉天是有史以来最受欢迎的教导主任,”云忘归在连续打了五个哈欠后抱着双臂发表了看法,“因为他从不说废话。”

周围的同学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与大多数高中不同,德风高中的学生们爱戴他们的教导主任君奉天,他正直、严谨,虽然总是板着脸,但其实并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尊重学生们的想法,只要他们不要太出格,他总是会接受他们的一些奇思妙想,也会帮他们解决一些生活中的难题,学生们甚至私底下都亲切地叫他“奉天”。

不过,当奉天被偶然拍到与自己的同性恋人一起逛夜市买鸡腿时,不少女生都表示心碎了。但这并未减少学生们对他的爱,仅仅过了几天,奉天就从“最受欢迎的教导主任”变成了“最受欢迎的同志教导主任”。如今,这个开放的省份开展同性婚姻合法化试点后,这位教导主任正带着爱人玉逍遥一起享受蜜月旅行。

“话说,这个一脸奸相的鬼麒主究竟从哪儿冒出来的?”云忘归抬高声音问。大家都摇了摇头。

他身边的玉离经终于忍不住说道:“你们究竟有没有听人讲话啊?他刚才有做自我介绍,他是从八岐高中跳槽过来的老师,现在临时顶替奉天做教导主任。你们就是再不喜欢他,也只好再忍受十天了。”

他们班的纪律委员御均衡也忍不住进入话题:“八岐高中啊,我听说这是全国最严格的高中之一,而且……他们的校长公开抵制同性恋。”

“也就是最变态的高中喽?希望这位大叔别把他们的变态作风带到我们学校来……”

云忘归抱怨了一句后,再也坚持不住,再次发挥了他站着睡的看家本领,眼一闭头一歪,恰好搭在玉离经的肩膀上,感觉到对方微微一僵,随后自动地向自己靠拢了几分,像是生怕自己会一头栽下去,云忘归无声地咧嘴笑了,放心地放空思绪准备补眠。

不过,闻到玉离经身上若有若无的幽香,云忘归反而失去了睡意,果真是美人如兰啊。他虽然平日里没少打趣玉离经被他的养父玉逍遥养得像个淑女一样,比班里的女生还要优雅,但这种幽香出现在玉离经身上,他却丝毫不觉做作或娘娘腔,反而觉得意外和谐。

云忘归正准备在这种舒适感中入梦,鬼麒主的讲话却不合时宜地飘进耳朵。

“……据我所知,你们的君主任一向对你们太过宽容,而在一家有着八十年历史的光荣高校中,任何不守规矩的举止都是应该禁止的!因此,我宣布,从今天起,严整校风!首先需要注意的就是你们的言行举止,同学之间要保持一定距离,不许打打闹闹,不许勾肩搭背!”

云忘归在听到“君主任”三个字时就清醒了,他周围的学生也都在窃窃私语。

鬼麒主抬高了声音:“尤其是男生和男生之间,走路就好好走路,不要给我搂搂抱抱!要是让我抓住——”

“为什么是禁止男生搂搂抱抱?” 云忘归大声问,“男女生之间就可以搂搂抱抱了吗?这是变相反同——”

玉离经扯了扯他的袖子,告诫道:“你小点声!”他们的班主任今早上恰好不在,身为班长他得好好看着这个刺儿头。

然而周围的学生都赞同云忘归的说法,不少人发出了嘘声。这所高中出了名的校风开放,早在同性婚姻合法化之前就有不少公开出柜的,更别说现在了。

云忘归虽然不满地闭上了嘴,但突兀地伸手揽住了玉离经的腰以示抗议。玉离经无奈地摇摇头随他去了,虽然他们并不是一对,但在这件事上他是赞同云忘归的。可他也不希望对方就这么公开质问教导主任,惹火烧身,然而——

鬼麒主像是装了探测雷达一般,迅速站起来指着云忘归的方向,厉声问:“你,捣蛋鬼,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云忘归丝毫不怯,甚至还笑着回答了:“高二一班,云忘归。”

鬼麒主顿了一下,缓缓宣布:“高二一班云忘归,本周六下午,五个小时的禁闭,三千字的悔过书。”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云忘归却挑着眉问:“为什么?我可没有违反任何一条校规啊,老师。”末一声“老师”带着连傻子都听得出来的不屑语调。

鬼麒主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说了不许勾肩搭背,你公然违反校规,就要接受关禁闭的惩罚。”

“可是为什么?”云忘归大声问,“为什么不能勾肩搭背?奉天说过,在德风高中,我们可以用任何方式表达同学情谊!”

底下的同学们纷纷发出赞叹声,甚至响起了掌声。

鬼麒主脸上的肌肉可怕地抽动了几下,对着话筒吼道:“我不管君奉天从前是怎么纵容你们的,但在我做教导主任期间,我的话,就是校规。而且,因为你顶撞师长,你这周日的上午也要来学校关禁闭!”

云忘归正要说话,却感到玉离经温暖的手指轻轻握住了自己的左手,在他们初中四年、高中一年的同班生活中,每当他冲动时,这位温和的好友都会这样劝慰自己,而他也总会奇迹般的冷静下来。

就在他思索着是再听从好友一次还是据理力争时,鬼麒主大声宣布了散会,大批的学生从各个方向涌来,他也只好随着人潮向教学楼走去。

 

一直到中午放学,云忘归和玉离经才有机会单独讨论这短暂抗议带来的后果。

他们习惯于错开抢饭的高峰,因此直到教学区几乎空无一人,他们才开始慢悠悠地向食堂前进。

“……只要他没有公开表示反同,我们就不能在这一点上提出抗议。”玉离经仍在试图说服云忘归,“所以你不要出什么网上发帖的馊主意了!”

“这还不叫反同?你听听他谈到奉天时的语气,就好像恨不得要吃他的肉一样。”

“我当然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可是没有证据啊。”玉离经耐心地劝道,“更重要的是,你也不想给奉天惹麻烦吧?要是他回来后发现他最宝贝的学生公开和老师叫板,他也会很棘手吧?”

云忘归却忽然笑了:“话说他们二老都结婚了,你是不是也该改口了,还像我们一样叫‘奉天’不感觉怪怪的吗?”

“不要转移话题!”玉离经严肃地警告道,“不许再跟他作对,同意吗?”

“好啦好啦,听你的就是,班长大人。”云忘归不耐烦地挥挥手,“反正不过就是两天禁闭嘛,又不是没进去过,有什么大不了。”

玉离经却叹了口气:“好好的假期说没就没了。”

“哈哈,你在那边沮丧什么啊?又不是你关禁闭。而且,你成天就知道看书,假期对你而言没什么区别吧?”

“不要总把我当成书呆子,我偶尔也会想出去玩玩儿,约个会什么的……”

云忘归立刻严阵以待:“约会?约哪门子会?你不是我老婆吗?你要跟谁约会?”

玉离经咬牙切齿地说:“总是占口头便宜有意思吗?”

云忘归哈哈大笑,笑完了又说:“不要不好意思嘛,初中时候大家就说你是我老婆了,你也该习惯了吧?现在就是哪一天我们公开领证,大家也不会感到奇怪吧?”

他说完还故意凑到玉离经近前仔细看他脸色,玉离经感到脸上火烧火燎的,正要反驳,对方又夸张地仰天长叹:“唉,枉我还是万千少女评选出来的德风校草,可惜拖家带口啊,想撩妹都不方便。”

玉离经感到一阵气闷,有种想踢东西的冲动。

他和云忘归算是孽缘了,初中时他刚转到自己的班级,两人就成了好朋友,他们几乎成了连体婴,不仅一起上学放学,而且去对方家蹭饭的次数数都数不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同学们都默认了他是云忘归的老婆,不过是带点玩笑性质的。但到了高中,这种状况却愈演愈烈,女生们似乎一致认定他们是一对,于是虽然两人都很受欢迎,却鲜少有人向他们告白。

玉离经还有个不敢说出来的秘密,他其实做过和云忘归在一起的羞羞的梦,也幻想过对方向自己告白,可是现实中的云忘归却总是开这种半真半假的玩笑,弄得他手足无措。有时候他也不知道,究竟该直截了当地问他有几分真心,还是干脆揍他一顿比较好。

正想着,云忘归忽然戳了戳他,朝角落的一棵大树下努了努嘴。

玉离经一看,原来是御均衡正在大树下和慕灵风学姐约会,说是约会,其实两人也只是规规矩矩地站在树下说话而已,甚至还隔着三步开外的距离,一般恋人之间的粉红泡泡,他们可是半点没见。

“有时候我真的忍不住想,他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吗?”云忘归托着下巴一本正经地思索着。

玉离经反驳道:“这个还有质疑吗?连他们自己都承认了。”

“可是,从不见他们有多亲密啊,我看他们倒像是前辈对后辈的提携和关怀啊!”

“那你觉得要怎样才算是真正在一起?”

“像这样。”云忘归忽然牵起玉离经的手举到半空中,顺利引起了御均衡的注意。

眼见对方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云忘归夸张地用口型示意道:“牵-她的-手!”说着还把玉离经的手抬高几分,使劲摇了摇。

御均衡一脸费解的表情引起了慕灵风的怀疑,她困惑地转过身,却只见到了不远处微微晃动着的灌木丛。

“你怎么了?”

御均衡说:“我好像看见,云忘归和玉离经手牵着手……”

“咦?他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吗?”慕灵风惊讶道,“我还以为是大家的玩笑话呢。”

御均衡想了想,说:“应该没有吧,没发现他们之前有什么亲密举动啊。”

慕灵风楞了一下,接着轻笑了出来:“这两个活宝,似乎要跟鬼麒主反抗到底呢。”

躲在灌木丛后面的两个活宝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举动被这对纯情恋人误解了,更没想到,同样误解他们的,还有另一个人。

 

鬼麒主站在高高的落地窗前俯视着楼下,因为紧紧捏着一团窗帘,手背上青筋暴起,在看到云忘归和玉离经离开灌木丛,一起前往食堂后,终于忍不住,一把将窗帘拽了下来。

他的小助理鬼麒麟一边坐在沙发上飞快地敲击着笔记本,一边淡定地提醒道:“主任,窗帘维修费可不包括在办公室日常损耗中,你只能自己出钱修理哦。”

鬼麒主咬牙切齿地一拳砸在窗户上:“所以我究竟为什么放弃那么高的薪水跑到这所鸟不拉屎的穷僻高中来啊!”

鬼麒麟头也不抬:“不是为了上演和玉离经父子相认的年度催泪巨作吗?”

“哼,我会在乎这种小事吗?和离经相不相认根本不重要,我只是看不惯君奉天带坏一群无知的青少年,特地前来矫正他们的思想和行为。”

“所以这是一次杀气腾腾的战略行动喽?”鬼麒麟无比期待地抬起了头。

“住嘴,”鬼麒主脸色一沉,“对可爱的离经怎么能用这么可怕的字眼?”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玉离经。”鬼麒麟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面前的屏幕上,“是因为你年轻时抛弃了他,现在想要负起为人父的责任,但又身怀愧疚不敢相认,所以才跳槽过来趁机接近对方吗?”

“哼!不要把我想得那么伟大,那么善良,”鬼麒主的表情忽然又变得狰狞可怕,“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儿子被那对死gay带坏!其他人怎样我不管,但我鬼麒主的儿子,绝不能爱上男人!”

鬼麒麟翻了个白眼:“你没觉得自己偏见过深吗?同性夫夫的孩子,不一定能养出同样性取向的孩子。而且经过我的数日调查,我没发现玉离经有丝毫的同性恋倾向,想要看看我的调查报告吗?”

“不看!再详细的报告,也比不上眼见为实。”鬼麒主的声音忽然变得绝望,“我刚才看见他们手拉手了!再这样下去……离经,我可怜的孩子,你可千万不要沦陷啊!”

鬼麒麟决定安慰他一下:“那也许是他们为了和你对着干啊,毕竟你把所有学生都惹毛了,他们可是把君奉天当成宝啊!想看看关于君奉天的详细报告吗?”

鬼麒主气得直跳脚:“不用你来提醒我那个死gay有多受欢迎!我不想看任何狗屁报告——等等!这倒提醒了我,我需要一个随时向我报告的眼线!”

 

当天下午,御均衡被请进了鬼麒主的办公室。

御均衡不是鬼麒主随随便便挑选出来的,而是经过鬼麒麟数番科学严谨的分析,最终选定的最佳人选。而且,他恰好还是班上的纪律委员,让他去监督班长是否有不当行为,完全合情合理。

最终,在鬼麒主一番苦口婆心的威逼利诱下,一脸呆傻的御均衡最终点头接受了这个被美化为“纪律监督”的监视任务。

只是,鬼麒主并不知道,御均衡只是看起来一脸呆傻,并不是真的呆傻,他虽然话不多,但并不是大脑一片空白,而是在飞快地思考问题。

鬼麒主想要知道玉离经和云忘归是否在一起了,他在打什么坏主意吗?玉离经和云忘归真的在一起了吗,还是只是为了跟鬼麒主作对呢?假如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我又真的要如实汇报吗?

第二天中午走进食堂的时候,御均衡仍在思考这些问题。

他正在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眼前一闪,云忘归和玉离经两人步调一致地坐到了他对面,而墨倾池和邃无端也坐到了自己身边。

云忘归笑道:“没有学姐陪你,是不是吃饭都没滋没味的?幸好有我这种好同学陪你吃饭、陪你聊天。”

说是聊天,每次也只是自顾自地调笑我和学姐的关系而已,御均衡在心里小小地吐槽了一下,面上表情却和平时毫无二致。

云忘归放下餐盘后,抄起筷子就伸向了玉离经的盘子,一大块红烧肉就被夹到了自己嘴里。

玉离经皱着眉头抱怨道:“你自己又不是没有。”

御均衡也注意到他们两个的饭菜是一样的。他忽然想起,这两个家伙从初中开始就成双结对的出没,喜欢一样的饭菜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云忘归哈哈笑道:“不知为什么,从别人盘子里夹出来的肉更香一点。”

邃无端突然说:“你可以吃我的,总是看你抢离经的菜。”说完一脸乖觉地把自己的盘子向云忘归的方向推了推。

御均衡注意到坐在他身边的墨倾池扶了扶额头,似乎在和自己动一样的念头:这家伙还真是单纯啊!

云忘归嫌弃地看了看他的盘子,说:“果然,送到嘴边的就是没有自己抢的香!”

墨倾池眯着眼睛看着他,冷不丁地说:“老婆也一样吗?送到身边的就是比不上自己追来得痛快,对吗?”

“这是什么话?”云忘归咋咋呼呼地反驳,“我做单身狗这么多年,真要有个送到嘴边的老婆,我给老天爷磕头谢恩都来不及!”

墨倾池似乎正等着他这句话,指着玉离经说:“不是早就送到你身边了吗?”

玉离经对此充耳不闻,似乎早已习惯这种玩笑话,而云忘归偷瞄了玉离经几眼后,干笑了几声,终于埋头吃饭了。

御均衡有些遗憾,难得有一个接近真相的话题,可以借此观察他们是不是真的一对,没想到这么快就偃旗息鼓了。但他注意到,接下来云忘归还是会从玉离经的盘子里抢菜吃,而玉离经虽然嘴上会抱怨几句,但却从不真正阻止对方。这就是传说中的“口嫌体直”了吧?

“喂你!”云忘归忽然对着御均衡敲了一下盘子,“干嘛一直色眯眯地盯着我老婆?”

御均衡回过神来,发现其余几人也好奇地看向自己,慌忙摇了摇头,低头吃饭。

云忘归自然不会真的相信御均衡对玉离经有了什么想法,不过是习惯性地逗他罢了,不过在看到御均衡这过于慌张的神色,他反而觉得这家伙说不定遇到了什么困难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吃完饭后就亲昵地拉着他去一边开导了。

“不是我说你,女孩子都喜欢对方主动嘛,像你这样磨磨蹭蹭,当心回过神来,人就被抢走了哦。”

“嗯?什么意思?”

云忘归笑道:“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学姐更进一步呀?请教兄弟我就对了。我这么多年万花丛中过的本领可不是白练的。”

御均衡忍不住将他一军:“那你和玉离经进行到哪一步了?”

云忘归的脸色一变再变,居然诡异地染上了那么点红色,但最后还是哈哈一笑,一拳打在他肩上:“他都是我老婆了,你说我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御均衡顿时红着脸遁走 ,都进行到……最后一步了吗?

云忘归吹完牛,回转身就看见玉离经正站在旁边盯着自己,那表情居然有点“奉天死亡凝视”的风格,顿时感到后心一凉。

“生、生气啦?我只是逗逗他……”

玉离经有些生硬地说:“我不会为这种无聊的小事生气,快走吧。”

云忘归跟在后面向教学楼走去的时候忍不住想,这么多年的试探总是这副反应,他到底能不能接受男孩子呢?或者说,他有几分可能接受我呢?

 

在经过几次观察后,御均衡确认了玉离经和云忘归确实是一对,同时给出了鬼麒主明确答案:玉离经和云忘归只是普通同学。

鬼麒主得知答案后总算有了一刻的放松,但也只有一刻而已,一等御均衡走出办公室,他就开始破口大骂。

“这所学校的学生真是坏透了!里里外外都坏透了!不愧是君奉天教出来的好学生,都是表面正经实际上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鬼麒麟听他骂了君奉天半小时后,终于抬起眼皮问:“不是已经确定了吗?”

鬼麒主焦躁地在办公桌前绕着圈子:“御均衡这个小骗子!我亲耳听到云忘归叫玉离经‘老婆’,他居然敢跟我说他们没什么!我在食堂亲耳听到的,就在他们身边!”

鬼麒麟翻着白眼问:“所以你居然去食堂偷听学生们的谈话?我该夸你父爱无边吗?”

“闭嘴!不要在跟我抬杠了,现在关键是另找一个靠谱的眼线!”

“不是都已经亲自出马了吗?”

“我可不想天天戴女人的头套,弄得我很不舒服!”

“……所以连假扮女人这种突破底线的手段都使上了吗?”

“不要在那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快帮我重新找一个眼线,这回要找一个胆小怕事的、一看就很好欺负的那种。”

经过鬼麒麟的一番筛选和分析,邃无端最终端端正正地坐在了鬼麒主的对面。

“监视离经吗?可是……”邃无端听完鬼麒主的要求感到很为难,“可是做告密者是不对的。”

鬼麒主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不是监视,是监督!你也不是告密者,而是促进同学健康发展的积极分子!”

“哦……”邃无端仔细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可是就算他们要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健康的啊。”

鬼麒主气得几乎把自己的红木桌子挠破,最后一挥手说:“既然这么不愿意,那你可以不用做了。”

“好。”邃无端松了一口气起身准备离去。

“叫墨倾池过来。”鬼麒主慢条斯理地吩咐道。

邃无端听到这里,迟疑了片刻又乖乖地坐回椅子上,如果真要一个人来做告密者,就让自己来吧。

鬼麒主赞赏地看了眼鬼麒麟,这次的人选果然没错,真好吓唬。

 

接下来的几天,在云忘归看来,邃无端变成了一个特大号灯泡,似乎无论玉离经走到哪里,都能看到邃无端在附近出没。

虽然邃无端和玉离经本来关系就很好,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形影不离了?云忘归百无聊赖地趴在课桌上看着邃无端占据了玉离经的身侧,都不知道第几回把白眼抛给教室另一侧的墨倾池了。

“你的眼珠子都快翻出太阳系了。”墨倾池不想再遭受毫无缘由的白眼攻击,走过来好意提醒他。

云忘归冷哼道:“你把你的人看好,我自然就不对着你翻了。”

墨倾池回击道:“你早点告白,就不用忍受这种煎熬了。”

“没胆子告白的人,反倒指责起我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告白?”

云忘归顿时精神一振:“原来你告白失败了?”

“不是,”墨倾池忽然有些沮丧,“但也不能说是成功。”

云忘归怜悯地看着他:“我从没听过这么自欺欺人的谎言。”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颓废没多久,墨倾池终于在吃午饭排队的时候找到了单独和邃无端谈话的机会。

“你这几天怎么总是缠着玉离经?”趁着玉离经在另一个窗口排队,墨倾池直截了当地发问。

“啊?那么明显吗?”邃无端也有些慌了神,“他该不会是向你抱怨吧?”

“那倒没有,只是云忘归有些吃飞醋而已。”

邃无端左右看了看,悄悄问道:“你觉得他们是一对吗?”

墨倾池毫不犹豫地点头:“那是自然,大家都看得出来啊。那你又是因为什么这几天总是霸占着玉离经不放?”

“只是有些好奇……”邃无端撒了个谎,脸不争气地红了。他也不想缠着离经的,但每当他试着加入玉离经和云忘归两个人的谈话,后者总会像个护食的狼狗般瞪着自己,他只好转变战略对着玉离经一个人旁敲侧击了。只可惜,玉离经防守得滴水不漏,根本问不出什么。

他仔细想了想,迟疑着问:“他们两个没有真的在一起吧?”

墨倾池勾了勾手指示意邃无端凑近些,随后告诉了他一个秘密:“你知道云忘归给玉离经的通信备注是什么吗?”

“是什么?”

“‘老婆’。”

邃无端听到这里却松了一口气:“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只是某种恶趣味而已呀。”

“恶趣味?还而已?”墨倾池一口老血卡在喉头,“你见过哪个正常人有这样的恶趣味?”

“有啊,就是你啊。”邃无端瞪大了眼睛无辜地说道,“你给我的备注就是‘老婆’啊。”

墨倾池感到喉头的老血瞬间涌到了脸上,过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颤着声问道:“你知道多久了?”

邃无端想了想,说:“不记得了,反正知道很久了,不过我不是有意偷看的,只是无意间看到而已。”

墨倾池忽然感到做人很失败,正在无限颓丧中,对面的人又纯良无比地放出了更狠的话。

“而且上个月那个周末你喝醉了,我把你送回家,你还叫了我一声‘老婆’呢!”邃无端似乎感到有些好笑,“没想到你酒量那么差,才半瓶啤酒就醉了!”

墨倾池觉得自己要颓废很长一阵时间才能重新做人了,他筹划了那么久的告白,事后忐忑了小半个月等待着对方的回应或是拒绝,甚至做好了绝交的准备,而这个人原来从未当真,还这么轻描淡写地就一笔带过了。

 

对于云忘归和玉离经是不是一对,邃无端最后也给出了明确的答复:不是。面对鬼麒主的一再追问,他仍然坚定地摇头。

“你确定?可是云忘归都管他叫‘老婆’了!”鬼麒主朝他怒吼道,他没想到这个一脸纯良的学生会这么敷衍地对待自己的任务。

邃无端对于鬼麒主的爆发感到莫名其妙:“这没有什么呀,我们德风高中很多人都开这样的玩笑呢!”

“玩笑?!会有正常人开这种鬼玩笑吗?”

邃无端面对他的怒火无动于衷,微笑着答道:“一开始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呢,可是后来想了想,又觉得挺有趣,所以我把朋友的备注也改成‘老婆’了!”

鬼麒主对他的态度极为不满,咬着牙问:“很好笑吗?”

邃无端忙不迭地点点头:“超好笑呢!你试试就知道了。”

鬼麒主立刻把他赶出了办公室,只是在人走后,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颓丧。为此,他把气撒在了小助理身上。

“我是让你找个纯良的,不是让你找个笨蛋!”

鬼麒麟淡定无比地总结道:“你只是不肯接受现实罢了,难道非要确认玉离经和云忘归在一起了,你才肯善罢甘休吗?”

鬼麒主气急败坏地抓挠着脑袋,直到把自己的头发抓成鸡窝。

“我不信,我不信,那种残缺家庭能教导出什么正经孩子嘛!可恶的君奉天,我一定能找出证据,证明你们上梁不正下梁歪!最好是让校长炒你鱿鱼,再把离经接回我的身边!”

鬼麒麟咳了一声,道:“严格来讲,玉逍遥才是玉离经的养父,他和君奉天才刚刚结婚而已,你为什么偏偏喜欢针对君奉天呢?”

“我没有针对他!”鬼麒主猛捶了一下桌子,“是君奉天实在太招人讨厌了!明明我才是有史以来最英俊的教导主任,我在八岐高中的时候,无数人为我的绝世英姿所倾倒,可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喜欢一个不正常的死gay?”

“……你总算把实话说出来了吗?”

“我明白了,”鬼麒主自顾自地说道,“我们一开始就犯了严重的错误!如果战略错误,那么战术上再怎么修正也无济于事。”

“谢天谢地,你总算肯承认自己的错误了。”

“我们就不该找离经的同班同学,而应该找其他班的学生!”

“……”

二十分钟后,高二二班的班长敬天怀被叫到了鬼麒主的办公室。

敬天怀刚从篮球场上回来,手中还抱着一个篮球,对于见教导主任似乎感到有些不适。鬼麒主对他的外表很满意,看起来是个非常耿直的男孩,跟之前的大腹黑和小笨蛋完全不同。

听完鬼麒主的要求后,敬天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我只有一个问题,既然你们这么好奇,为什么不当面问问他们?”

“当面问?”鬼麒主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种事情哪有当面问的?就算问了,你觉得他们就能说实话吗?”

“为什么不会说实话?”敬天怀困惑地问,“这种事情又没有什么难为情的。”

“没有什么难为情?”鬼麒主气得快要吐血,“这个学校的学生究竟是怎么回事?两个大男人腻歪在一起,你们难道不觉得不正常吗?不会感到惭愧吗?你们都被君奉天灌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思想啊!阴阳调和、繁衍生子才是永恒的天道,不是吗?”

“可是,”敬天怀举起一根手指制止了他的张牙舞爪,“即便是按照天道繁衍生子的异性恋,也有生下孩子后不管不顾的自私父母,不是吗?”

鬼麒主感到胸口中了一箭,瞬间瘫在了椅子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可是鬼麒主并没有因此死心。第二天,玉离经和云忘归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小圈子里多了个人影——三班班长乐寻远。

乐寻远在学生们中的口碑不大好,据说是个热衷于打小报告的家伙,还喜欢到处占便宜。

云忘归第三次发现乐寻远躲在附近的花坛里偷听他和玉离经谈话时,终于不耐烦地发出逐客令:“三班的,你没有正经事做吗?成天围着我们转做什么?”

乐寻远被抓住却没有丝毫尴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敬天怀恰好抱着篮球路过,看到这一幕,走过去直接告诉他们:“你们两个小心一点,那个新来的教导主任像是要拿你们开刀呢。”

“开刀?”玉离经纳闷地问,“开什么刀?”

敬天怀把鬼麒主找上自己的事一吐为净,最后总结道:“我估计这家伙想抓个典型,竖立一下自己的威信什么的。虽然是他的不对,但他毕竟是师长,你们可不要和他对着干……”

玉离经感激不尽地点着头,感觉二班班长真是知音。

“尤其是亲亲抱抱的时候不要被他抓住,他没有证据也就没办法拿你们开刀了。”敬天怀语重心长地提醒了一句。

玉离经错乱了一阵,眨了眨眼睛,问道:“我们什么时候亲亲抱抱过?你不要脑补太多。”

“你们没有过吗?”敬天怀一笑了之,似乎并不相信,“随你们怎么说,反正记住,不要被抓住哦!”

敬天怀贴心地抛下一句就走了,留下两个人站在原地风中凌乱。而当他们再一次进行这个话题,是在晚上回家的路上。

“你今下午一直闷闷不乐的,是在为那个鬼主任烦恼吗?”云忘归倒退着走在人行道上,他观察着玉离经的脸色,同时也为他挡着迎面吹过来的夜风。

“我没有闷闷不乐。”

“是吗?你从小就这样,一有事就闷在心里不说,我真怕你生闷气。既然你说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玉离经正感到些许安慰,云忘归又欠揍地说:“真该感到闷闷不乐的人是我才对,居然怀疑我们亲亲抱抱,这要是传出去,那些暗恋我、渴望得到我初吻的女生岂不是都要心碎而死?”

玉离经眯着眼睛问:“这么说你初吻还没送出去?”

“哈哈,你哪有资格质问我?你不是也一直没送出去么。”云忘归悄悄捏紧了拳头,他要是敢说送出去了,自己绝对会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把他吻个死去活来。

然而玉离经轻轻松松地把球踢了回来:“连初吻都送不出去的人,也好意思天天吹嘘自己有人暗恋么?”

“哼,那是因为要把初吻留给重要的人啊。”

玉离经没有勇气追问那个重要的人是谁,他不想听到云忘归描述他心仪的女孩的样子,那会让自己受不了的。从初中开始,云忘归在女生堆里就很受欢迎,但玉离经从来不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好像不问对方就真的不会找似的。

而且每回只要一接近这个话题,云忘归还会臭美地炫耀一番,问他是不是嫉妒自己的女人缘。云忘归是属于那种越打压越反弹的弹簧属性,若真的跟他争执,那就是三天三夜也争不完,因此玉离经每回都对他的炫耀选择无视。然而今天,云忘归却坚持要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你还没说你的初吻还在不在呢。”

“这种事重要吗?”

玉离经走得飞快,云忘归却忽然警觉地拦住他:“这么抗拒这个话题,你该不会真的已经亲过别人了吧?”

玉离经转身准备跑,结果被云忘归一把拽了回来。

“是……谁?”云忘归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你亲了谁?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玉离经发现甩不掉对方擒住自己胳膊的手,忽然有些生气:“我也不用每件事都找你汇报一遍吧?”

“好啊你……好啊你!”云忘归越说越气,一把将玉离经拖入了路边的一颗大树下,几乎有些粗暴地把人推得一个趔趄。

玉离经的后背刚抵上粗糙的大树,云忘归就迅速凑了上来。

“快说,究竟是谁!不说今天就别想回家!”

然而玉离经根本不怕他的威胁,把头扭过去不看他。这下云忘归是彻底没辙了,他们彼此都知道,他即使是再生气,也不会对玉离经动粗的。

同为血气方刚的男孩子,他们不是没有过争执,初中的时候两人还结结实实干过一架。那时候云忘归认识了一伙高年级的小混混学生,在国外从未接触过这类人的他着实感到有些新奇,也跟他们出去疯玩过几次,玉离经发现后开始寸步不离地看着他,还把他偷偷藏起来的香烟全都扔进了厕所,两人就此打了一架。但打完后,玉离经照跟不误,即使自己对他不理不睬。直到后来,一群社会混混突然找上了云忘归,原因不过是因为他和那几个高年级学生是一伙的,而他看起来最好对付而已,玉离经那天正好也在,眼见云忘归被围殴,他二话不说加入战圈,最后两人惨败,玉离经为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在看到病床上的玉离经的那一刻,他就暗暗发过誓这辈子再不会动他一指头,也不许别人动他一指头。

硬的不行,来软的呢?“求求你告诉我,初吻给了谁?”这种情境光是想想云忘归就感到一阵恶寒……可恶,难道就这样放过他?

那么好的玉离经啊,好到他连告白的勇气都没有,也就只有假借着开玩笑的名义占点口头便宜而已。那个轻轻松松就得到他初吻的王八蛋究竟是谁?得不到答案实在不甘心啊……

玉离经在萧瑟秋风中打了个寒颤后,云忘归不得不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哼,今天就放过你,反正我早晚会查出来的。”

“才怪,笨蛋。”玉离经报复似的轻吐一句。

被喜欢的人看扁,云忘归再也受不了了,扑上去直接压住了玉离经冰凉的嘴唇,狠狠地碾压了一下,说:“说不说,嗯?”

被强吻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云忘归又接连亲了他几下,每亲一下,就问一句:“说不说?”

玉离经直接被亲懵了,直到被亲了七八下,才后知后觉地红着脸捂住了嘴。

“知道小爷的厉害了?”云忘归一边嘴硬地问,一边视死如归地看着他,暗自打定主意即使被打也绝不还手。

良久,玉离经捂着嘴模模糊糊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云忘归豁出去了:“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是真的一直把你当我老婆,亲也亲够本了,你想抗议可以打我一顿,不过,不把那个王八蛋的名字告诉我,我跟你没完!”

玉离经迟疑着问:“就算告诉你,你又能怎样呢?”

云忘归抱着手臂哼哼道:“自然是看看他究竟哪点比我好,然后我会比他做得更好,最后再把你追回来!”

玉离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既然这样,为什么总是一遇到女孩子就孔雀开屏一般炫耀个没完?你这么花心,想让我知道你在乎我也难啊……”

“我哪里花心了?我那是……”云忘归有点回过味儿来,脸居然也红了,随后才慢吞吞地解释道,“其实我私底下不会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你面前就忍不住会炫耀……还不是因为你太好了,总想让你看看我也很好……”

说到底,只是为了引起自己注意而已喽?还真是幼稚啊。玉离经越想越觉得好笑。

觉得再次被看扁的云忘归决定强硬一些,把玉离经圈在两只胳膊中,再次逼问:“到底是谁?”

玉离经的脸在月色下红得格外动人,飞快地说:“暑假里你过生日那一天,我亲了那个笨蛋。”

“哪个笨蛋啊?我过生日那天不是一整天都在你家里吗?”

云忘归说完后才反应过来,他想起来了,那天中午他吃完蛋糕后在玉离经的床上睡了个午觉,醒来后,玉离经的表情就有些怪异,他还以为是自己又说了什么奇怪的梦话,现在想来……

“好啊你,竟然偷了我的初吻!我要亲回来!”

“刚才不是已经……唔!”

那天晚上,云忘归和玉离经花了很长时间才从树后走出来,最后手牵着手一起回了玉离经的家。

而在他们走后,在街对面藏了许久的乐寻远立刻从树丛中钻了出来,把他们树下拥吻的照片发给了鬼麒主。

 

第二天,鬼麒主在学校的每一个布告栏都张贴了一份严禁校园恋爱的公告,里面密密麻麻地列了二百多条细则以及相应的惩罚措施,是他一晚没睡熬出来的成果。当他挨个巡视布告栏,观看学生们或惋惜或不甘的反应时,这着实给他带来了不少乐趣。

可惜这份乐趣只持续了不到半天。

吃过午饭后,鬼麒主正趾高气昂地在校园里检视成果,意外见到了一个此刻最不愿见到的人——

君奉天正在把他的公告一页一页地从布告栏上撕下来。

“君奉天!你在做什么?”鬼麒主气急败坏地冲了上去,“你不是该在度蜜月吗?”

“哦,”传说中最受欢迎的教导主任看了他一眼,仍然不紧不慢地撕着公告,“事实证明我更舍不得可爱的学生们,所以提前返校了。”

看到对方丝毫没被自己镇住,鬼麒主难得的结巴了:“你……你为什么撕掉我的公告?”

君奉天假装没看到对方痛惜的表情,把一大摞公告全塞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随后耐心地解释道:“在德风高中,我们不鼓励学生谈恋爱,但也不会这么粗暴地横加干涉,更何况,你的条款里充满了对同性恋情的蔑视,这是这所以博爱、包容、多元化为发展理念的学校所不允许的。考虑到你写出这些条款付出了辛苦的劳动,我就不麻烦你本人亲自处理它们了,我会全部帮你撕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鬼麒主仰天怒吼,“君奉天你欺人太甚!我要找校长评理!”

“哦,他就在你身后。”君奉天指给他看。

鬼麒主回过头,恰好看见校长蔺天刑在操场上和一个男人一起散步,两人挽着手臂,举止亲密,就好像……

“那是校长的恋人尹先生,”君奉天好心地介绍道,“他刚回国,我觉得你暂时不要打扰他们为妙。”

鬼麒主在气得倒地翻白眼之前,对这所穷僻高中彻底绝望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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